咸豐十一年(1861年),清政府與沙俄簽訂《勘分東界約記》和《中俄東段交界道路記文》,明確國界,繪圖鈐印,設立界牌。然而,當沙俄勘界官員的皮靴踏碎圖們江畔的薄冰,負責監(jiān)立界牌的清朝官員吉勒圖勘,竟在鴉片煙霧中迷失,荒唐地缺席勘界。這讓沙俄勘立界牌時為所欲為,又趁機擴大了不少地盤,連中國圖們江的出??谝脖欢滤?。“黑頂子山瀕江一帶,久被俄人侵占……自琿春河至圖們江口五百余里間竟無一碑?!睋?jù)1885年(光緒十一年)依克唐阿向清廷的奏報中可知,當年所立8處木質界牌幾經(jīng)風吹雪打,大多都已朽毀或遺失,特別是“最關緊要”的末處“土字牌”,已“無從查究”。
陸地邊界以界牌為重,依界牌劃分兩國領域。吳大澂認為,只有重立界牌,才能正本清源,爭回被蠶食的國土。在巖杵河勘界會議中,吳大澂、依克唐阿等人與俄方代表巴拉諾夫展開激烈談判,最終雙方達成協(xié)議,在沙草峰以南嶺下江岸地方豎立“土字牌”。立牌時,吳大澂、依克唐阿親臨監(jiān)立,新牌改為石質,用堅石構筑地基,外掘深溝、填以碎石,灌以灰漿,以期經(jīng)久。經(jīng)過吳大澂、依克唐阿等人的努力,使“土字牌”大步向外推進,一塊寬600米、總面積10平方公里的土地重回祖國,使中國距離日本海只有15公里,大海清晰可見。
《山河在望——吳大澂系列組畫之監(jiān)立“土字牌”》這幅畫描繪的就是吳大澂、依克唐阿等中俄兩方監(jiān)立“土字牌”時的場景。畫面中,吳大澂握拳挺立,目光如炬,依克唐阿手持勘界工具,神情堅定,展現(xiàn)出寸土必爭的凜然氣度。兩側持械的清朝官兵與勘界百姓神情肅穆,沙俄官員握槍蹙眉,暗涌著無聲的較量。背景中獵獵翻飛的旗幟與巍然矗立的“土字牌”相映,既突顯主權象征,又給人以撥云見日的昂揚態(tài)勢。
談起創(chuàng)作,主創(chuàng)人員、長春光華學院教授張偉時坦言,《監(jiān)立“土字牌”》這幅畫在吳大澂主題油畫(組畫)中具有重要地位。怎樣畫好重大歷史題材作品,他們也曾面臨著諸多挑戰(zhàn)。首先是歷史場景的還原,創(chuàng)作團隊通過查閱大量文獻,同時邀請了多名省內歷史專家對人物、服裝及相關歷史細節(jié)給予指導,確保作品符合史實。其次是繪畫語言的表達,作品畫面需客觀再現(xiàn)歷史,寫實是必然選擇。他們反復修改、推敲畫稿,歷經(jīng)半年時間,才完成畫稿。
“土字牌”的重新確立,不僅修正了沙俄的領土侵占,更為后世留下了珍貴的精神遺產(chǎn)。如今,那些被吳大澂、依克唐阿等人重新錨定的地理坐標,在歷史長河中化作了精神坐標,它告訴我們,主權不僅是地圖上的虛線與墨跡,也是一個民族用脊梁撐起的立體疆域。
來源:吉林日報·彩練新聞
作者:記者 郭悅
初審:馬萍
復審:劉晗
終審:張宇